《南京大学报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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谢家极:从中大学子到南大教师

   期次:第1231期      



  谢家极老师 1949 年 8 月毕业于国立南京大学生物系,兜兜转转又回到南京大学任教。青春时光,南大陪她读过,而此后,她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了母校。
  谢老师与南大的情缘从学生时代就开始了,高考时,她报考了南京大学,说起原因,她回忆道“那时候还是中央大学,规模大,名声大,又是最高学府,所以高中一毕业,我就立即报考了重庆,一点都没有多考虑。”
  进入中大后,谢家极在重庆的柏溪分校念书。谢老师回忆说,嘉陵江边有一片开阔的田地,学校便沿着这个开阔地带搭建了草棚、竹篱笆,抹了泥和石灰,构建成了他们的简易教室,谢老师就读的生物系的实验室就在一个草棚房子内。当年,谢老师和同学们就在这个草棚中做实验、看显微镜、观察细胞。
  学校不仅教室小、实验室小,图书馆也很小。谢老师说,那时他们每天下午都要去图书馆内抢座位。那时发电机的电量不足,灯光很弱,很多同学在图书馆抢不到座位,会自己在宿舍用油灯、蜡烛看书,第二天早上起来,就会发现很多同学的鼻孔上黑乎乎的,那是前一夜用了蜡烛的痕迹。
  学习条件如此,生活条件自不必说,谢老师介绍道,当时他们一百多名女同学统一住在一个大统仓内,十个人一小间,睡的是双人木床。而饮食自然也不是很好,谢老师说他们吃的都是“八宝饭”,里面的“宝”主要是指沙子和老鼠屎。即使这样,饭还是不够吃,抢不到饭的女同学就吃不饱,有时会结伴下山买点麦芽糖、花生米做零食,买这两样也是因为这两样东西比较便宜。
  有感于这样的学习条件,有位高年级的同学在过年时写了这样一副对联挂在墙上,上联是:“想当初,初来兮,也曾经,油头粉面少年英俊”,下联是:“到如今,将去也,只落得沙眼胃病老气横秋”。
  尽管生活非常艰苦,但谢老师还是感到很幸福,她说,能够考上中大,能够在柏溪学习,她觉得很开心。
  当然,迁回南京后,同学们的学习条件就好了很多,生物系有了专门的教室和实验室。
  谢老师在上学期间参加了很多次运动,在1949年的一次运动中,她还受了伤。那是 1949 年 4 月 1 日,解放军已经准备要渡江了,当时蒋介石已经下野,李宗仁宣称要去北京和谈,但他“假和谈真备战”的阴谋被同学们识破了。
  南京的各大高校组织了四千多人一同游行。谢老师回忆道,那天她回到学校,刚吃过饭就听到了敲锣的声音,说国立戏剧专科学校的同学回校的时候被警察打伤了,被从卡车上拖下来用棍棒打。
  听到这个消息,同学们立刻组织队伍包围总统府,中大的同学在总统府门口围了一个圈,要求释放被捕的同学。
  下午两点左右,一辆载着军警的卡车向同学们驶来,军警们拿着棍棒开始追打学生,谢老师自己就被打了一棍。有三个人在这次游行牺牲:一位是政治大学的司机,叫陈祝三;还有两位是中
大的学生——程履绎和成贻宾。
  陈祝三被当场暴打,后被拖到了一条阴沟里,活活闷死;成贻宾受重伤,腿骨折,因伤势过重,医治无效,于 4月 19 日逝世;程履绎伤势也很重,头上有很长的裂口,在游行的第二天逝世,而那时他刚刚完婚。
  谢老师回忆说,那时国民党败退了,南京处于真空,到处都是强盗,之后是共产党提出要保护学校、要复校。1949 年4 月,南京解放。同年 8 月 8 日,国立中央大学更名为国立南京大学。
  1949 年,谢家极从国立南京大学毕业。那年六月,她被抽调至青年团南京市工委建团工作队帮助建团,之后被分配到南京市三中,做政治老师兼少先队辅导员。
  后来谢家极在团市委工作了五年多,1957 年,她回到了南京大学工作,之后担任了大气科学学院的总支书与党委书记。
  谈及对共产党的接触,谢老师说,她从小就很敬佩共产党,她的父亲就是一位中共地下党。她回忆说,她的父亲因为参加革命斗争,经常不在家,她对父亲的记忆大多来自亲友讲述的父亲的英勇事迹,这样的记忆让她觉得共产党员都像她父亲一般勇敢、机智、爱国。
  同时,在学生运动中她也慢慢感受到了共产党的好,她说,在青年会歌咏队中,她接触了一些进步同学与进步书籍,这些经历让她感到共产党治理中国是有希望的。在南大工作的这些年,也让谢老师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。
  谢老师的一生都与南大紧密相关,从她的经历我们不仅能看到那个时期南大的历史,也能够了解到那一代人的精神面貌。
  (采访 / 陈志聪 王璟 王聪 孙荻;整理 / 韦君宇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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